第十七章互消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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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，在雲團上，眾神仙亦是驚疑不定。洪荒與他身後的魔仙，結成的一個怪異的陣法。一團團黑霧從洪荒身上升起，集結成雲，密布在金色的神光之上。雲澤目光銳利，清楚看見，那些黑霧正在點點地蠶食神光。
“這什麽陣法，竟然能抗住神器？”青葙子大驚，明瑞亦是擔憂地看向鳳君。
雲澤憂心道:“莫非是仙魔大戰中曾用的陣法？專門克制仙術的？”
“不對，我去過掌書殿，沒有這種陣法。但是，怎麽會！你們看，妖氣有侵蝕了神光！”明瑞失聲叫道。
說話間，方才還明耀的神光暗淡了幾分。明瑞擡頭一看:“不好！你們看，女媧石！”
神仙們舉目望去，最東邊的潔白的圓石正慢慢浮動，幅度越來越大。其餘四件神器，也被它帶得上下起伏，整個絕陣開始亂了。
鳳君額頭沁出了汗滴。
一時，神仙大亂，交頭接耳不斷。
“不好！”雲澤奔了兩步，掐指成訣，指尖生出一道神力，激向女媧石，勉強止住浮動。其餘的神仙見狀，紛紛效仿。絕陣的異動，方才略輕了些。
洪荒未曾睜眼，卻了如指掌。他低低一笑:“不自量力！”渾身一震，黑雲成片成片地生了出來。
群妖歡呼不斷。阮知秋抱頭跪地，痛苦不已，此刻，除了靠著伏羲琴的胸口，她渾身上下無一不疼。阿惜和綠裳趁眾妖歡呼之際，悄悄將她帶到不遠處的小樹林裏。
“你，你真的沒事吧？”綠裳問。
咒唱聲減弱，阮知秋喘息著搖頭:“沒事，沒事了，就是有些……有些頭疼……”
忽聽外面傳來聲聲慘叫，綠裳正要探頭去看，被不知打哪跑來的阿鴻一把撲到在地:“別出頭！軒轅劍殺人了！”
阿惜拉住阮知秋，借著大石頭藏身，問:“怎麽殺的？”
阿鴻比劃著說:“那個劍，突然就飛來了，往大家夥沖過來，切瓜砍菜。幸好我跑得快，我旁邊有只蒼狼，沒躲過，頭都被砍成了兩半！”
阿惜和綠裳給嚇得臉色發白，阮知秋卻問道:“軒轅劍怎麽會脫離絕陣？就算是殺敵，也不對啊。難道神器不受控制？”
阿鴻驚恐:“不受控制什麽意思？亂砍亂殺嗎？”
“不對，仿佛是……”阮知秋似乎想到了什麽，“魔尊早就在神器上動了手腳！”
“洪荒早就在神器上動了手腳！”雲澤眼睜睜地看著軒轅劍脫離法陣，猛然想到最壞的可能。他想起那日在六重天見到的兩個小妖，無意中說起的兩句話——
“還有幾個不是去找什麽器來著，怎麽不見人？”
“洪荒大人定有其他安排。”
雲澤踏雲縱飛，青葙子不明所以，也跟著趕上：“雲澤，你要做什麽？”
“神器有變，絕陣不但不會鎮住洪荒，父君，還有師父、鳳君，極有可能被反噬。”雲澤急道，“必須阻止絕陣！”
明瑞攔下他：“你瘋了！現在陣法已開，怎麽阻止？中途打斷，娘他們都會被吞噬的！”
“你說神器有變是什麽意思？”青葙子拉住雲澤。
天君正在施法，欲將軒轅劍召喚回來，鳳君、青君、玄武真君正苦苦撐著餘下四件神器。跟隨來的神仙盡了案全力，施展平生所修，或是幫著天君引回軒轅劍，又或者幫著維持陣法。雲澤忽地一咬牙，三尺青鋒握在手中，指著黑沈沈的九幽界：“不如趁機，偷襲洪荒！”
“這……”明瑞遲疑，雲澤等不及，使個隱身訣，沒入雲頭。青葙子只丟下一句：“明瑞你藏好。”便也跟著下去了。
莊嚴的梵唱與怪異的咒唱交織纏綿，明瑞頭痛不已，想要去幫助鳳君，卻半點也挨不到。她恨恨一跺腳，跟著青葙子離開的方向，下界去了。
雲澤早已看清，洪荒妖力深厚，正面硬抗無疑以卵擊石，不若從旁側擊，若是能撼動半分，天界這邊也能減了不少壓力。
小樹林裏，阮知秋方覺頭痛好了不少，耳邊傳來輕微的“哢嚓”聲。她緩緩站起身，倏爾身形一閃，擋下一道雲灰色的影子。
阿鴻目瞪口呆，一怔之後拖著阿惜和綠裳就跑。阮知秋站定在幹枯的小樹旁，眉目低斂手臂架住雲澤的手臂，如兩棵交纏的樹。
“神君此來，怕是有去無回。”若有若無的妖氣蕩在兩人身周，阮知秋偏開頭，雲澤只看得見阮知秋的側臉，挺括的俏鼻，長而彎的睫毛，聽她的聲音低低沈沈：“不如找個地方躲起來。”
雲澤手臂微收:“邪不壓正，該躲的是你們。”
阮知秋終於擡頭，想了許久的話粘在舌尖，終是奮力一揮，扯開了與他的距離。
“神君，莫怪小女子出手不客氣。”阮知秋目色倏爾變沈，裂帛聲回蕩在指間。雲澤閃躲不及，袖袍被割開小小的口子。
躲在遠處的阿鴻嘖嘖稱奇：“看，阮姑娘真是厲害，連神君都敢下殺手。”
綠裳順手給他一巴掌：“咱們還不趁機逃跑？”
阿鴻拉起阿惜的手：“對，這裏太危險。”
“哥，我們能躲到哪裏去呢？”阿惜輕輕地問，“我知道，你和綠裳姐姐都是假裝修煉妖術，其實還是悄悄修行。萬一，被尊主察覺了怎麽辦？”
阿鴻有些煩躁，揮揮手：“發現了再說發現的話。要我抓魂魄吃血肉，我才不幹。”
“就是，太惡心。”綠裳也道，“快，好歹找個地方，萬一阮姑娘落敗……”
阿鴻忽地一僵，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和嘴皮子能轉。綠衣、阿惜同樣如此。阿鴻後背發涼，心頭叫苦——難道還有一個神仙在附近？
青葙子悄無聲息地現出身來，打量三人一眼，最後目光落在阿惜身上，伸手放在她的額頭上：“你？”
阿鴻忙叫：“餵，別仗著你是神仙就對我妹妹動手動腳！你……”剩下的話被青葙子的法術封在嘴裏。
“我，我沒有。”阿惜臉色慘白，只是不能搖頭。青葙子眉頭一皺，手心生出一團淡淡的青光，抵在阿惜的額上，冷然道：“你身上多出的那一魄，是誰的？”
綠裳睜大了眼：“你什麽意思？誰的魄？有什麽用？你不是開玩笑的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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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什麽陣法，竟然能抗住神器？”青葙子大驚，明瑞亦是擔憂地看向鳳君。
雲澤憂心道:“莫非是仙魔大戰中曾用的陣法？專門克制仙術的？”
“不對，我去過掌書殿，沒有這種陣法。但是，怎麽會！你們看，妖氣有侵蝕了神光！”明瑞失聲叫道。
說話間，方才還明耀的神光暗淡了幾分。明瑞擡頭一看:“不好！你們看，女媧石！”
神仙們舉目望去，最東邊的潔白的圓石正慢慢浮動，幅度越來越大。其餘四件神器，也被它帶得上下起伏，整個絕陣開始亂了。
鳳君額頭沁出了汗滴。
一時，神仙大亂，交頭接耳不斷。
“不好！”雲澤奔了兩步，掐指成訣，指尖生出一道神力，激向女媧石，勉強止住浮動。其餘的神仙見狀，紛紛效仿。絕陣的異動，方才略輕了些。
洪荒未曾睜眼，卻了如指掌。他低低一笑:“不自量力！”渾身一震，黑雲成片成片地生了出來。
群妖歡呼不斷。阮知秋抱頭跪地，痛苦不已，此刻，除了靠著伏羲琴的胸口，她渾身上下無一不疼。阿惜和綠裳趁眾妖歡呼之際，悄悄將她帶到不遠處的小樹林裏。
“你，你真的沒事吧？”綠裳問。
咒唱聲減弱，阮知秋喘息著搖頭:“沒事，沒事了，就是有些……有些頭疼……”
忽聽外面傳來聲聲慘叫，綠裳正要探頭去看，被不知打哪跑來的阿鴻一把撲到在地:“別出頭！軒轅劍殺人了！”
阿惜拉住阮知秋，借著大石頭藏身，問:“怎麽殺的？”
阿鴻比劃著說:“那個劍，突然就飛來了，往大家夥沖過來，切瓜砍菜。幸好我跑得快，我旁邊有只蒼狼，沒躲過，頭都被砍成了兩半！”
阿惜和綠裳給嚇得臉色發白，阮知秋卻問道:“軒轅劍怎麽會脫離絕陣？就算是殺敵，也不對啊。難道神器不受控制？”
阿鴻驚恐:“不受控制什麽意思？亂砍亂殺嗎？”
“不對，仿佛是……”阮知秋似乎想到了什麽，“魔尊早就在神器上動了手腳！”
“洪荒早就在神器上動了手腳！”雲澤眼睜睜地看著軒轅劍脫離法陣，猛然想到最壞的可能。他想起那日在六重天見到的兩個小妖，無意中說起的兩句話——
“還有幾個不是去找什麽器來著，怎麽不見人？”
“洪荒大人定有其他安排。”
雲澤踏雲縱飛，青葙子不明所以，也跟著趕上：“雲澤，你要做什麽？”
“神器有變，絕陣不但不會鎮住洪荒，父君，還有師父、鳳君，極有可能被反噬。”雲澤急道，“必須阻止絕陣！”
明瑞攔下他：“你瘋了！現在陣法已開，怎麽阻止？中途打斷，娘他們都會被吞噬的！”
“你說神器有變是什麽意思？”青葙子拉住雲澤。
天君正在施法，欲將軒轅劍召喚回來，鳳君、青君、玄武真君正苦苦撐著餘下四件神器。跟隨來的神仙盡了案全力，施展平生所修，或是幫著天君引回軒轅劍，又或者幫著維持陣法。雲澤忽地一咬牙，三尺青鋒握在手中，指著黑沈沈的九幽界：“不如趁機，偷襲洪荒！”
“這……”明瑞遲疑，雲澤等不及，使個隱身訣，沒入雲頭。青葙子只丟下一句：“明瑞你藏好。”便也跟著下去了。
莊嚴的梵唱與怪異的咒唱交織纏綿，明瑞頭痛不已，想要去幫助鳳君，卻半點也挨不到。她恨恨一跺腳，跟著青葙子離開的方向，下界去了。
雲澤早已看清，洪荒妖力深厚，正面硬抗無疑以卵擊石，不若從旁側擊，若是能撼動半分，天界這邊也能減了不少壓力。
小樹林裏，阮知秋方覺頭痛好了不少，耳邊傳來輕微的“哢嚓”聲。她緩緩站起身，倏爾身形一閃，擋下一道雲灰色的影子。
阿鴻目瞪口呆，一怔之後拖著阿惜和綠裳就跑。阮知秋站定在幹枯的小樹旁，眉目低斂手臂架住雲澤的手臂，如兩棵交纏的樹。
“神君此來，怕是有去無回。”若有若無的妖氣蕩在兩人身周，阮知秋偏開頭，雲澤只看得見阮知秋的側臉，挺括的俏鼻，長而彎的睫毛，聽她的聲音低低沈沈：“不如找個地方躲起來。”
雲澤手臂微收:“邪不壓正，該躲的是你們。”
阮知秋終於擡頭，想了許久的話粘在舌尖，終是奮力一揮，扯開了與他的距離。
“神君，莫怪小女子出手不客氣。”阮知秋目色倏爾變沈，裂帛聲回蕩在指間。雲澤閃躲不及，袖袍被割開小小的口子。
躲在遠處的阿鴻嘖嘖稱奇：“看，阮姑娘真是厲害，連神君都敢下殺手。”
綠裳順手給他一巴掌：“咱們還不趁機逃跑？”
阿鴻拉起阿惜的手：“對，這裏太危險。”
“哥，我們能躲到哪裏去呢？”阿惜輕輕地問，“我知道，你和綠裳姐姐都是假裝修煉妖術，其實還是悄悄修行。萬一，被尊主察覺了怎麽辦？”
阿鴻有些煩躁，揮揮手：“發現了再說發現的話。要我抓魂魄吃血肉，我才不幹。”
“就是，太惡心。”綠裳也道，“快，好歹找個地方，萬一阮姑娘落敗……”
阿鴻忽地一僵，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和嘴皮子能轉。綠衣、阿惜同樣如此。阿鴻後背發涼，心頭叫苦——難道還有一個神仙在附近？
青葙子悄無聲息地現出身來，打量三人一眼，最後目光落在阿惜身上，伸手放在她的額頭上：“你？”
阿鴻忙叫：“餵，別仗著你是神仙就對我妹妹動手動腳！你……”剩下的話被青葙子的法術封在嘴裏。
“我，我沒有。”阿惜臉色慘白，只是不能搖頭。青葙子眉頭一皺，手心生出一團淡淡的青光，抵在阿惜的額上，冷然道：“你身上多出的那一魄，是誰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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